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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主回家生娃去了

【神亚】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我能听到风的呢喃,却见不到世界的微笑。


这是一个有些荒凉阴郁的房间。厚重的窗帘被放了下来,一眼望尽的房间里并没有开顶灯,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墙上面上那小小的一盏,橘色光芒微弱的壁灯,以及坐在床上一头白发的少年。

对于少年这样的人来说,其实开不开灯并不存在任何区别。因为他看不见。

眼睛上蒙着一圈圈白纱,十分好的保护着眼睛。

只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就算见不到,能够感受到满溢在空气中的温度与拂面而过的,带着各种各样味道的微风。

或许是食物,或许是香水,或许是来自某一个人的气息。

对他们来说,风是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东西。

只是于少年而言,目前的他更喜欢这种闷在一个狭小空间的安全感。

神田 优走进病房的那一刻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再次落下的脚步声中了一些,仿佛在提醒少年自己的到来。

“亚连 沃克?”

穿着冷冰冰的白大褂,手上翻阅着属于眼前少年的病例。游走进入耳中的是嘶哑低沉的声线,带着无形的隔离。亚连朝着声音方向转了转头:“你是...?”

“我是神田 优,从今天开始是你的主治医生。”

相比起这不算友好的冷漠,前些日子的主治医生好上太多。生病的人心里总是敏感得出奇,更何况目前的他目不能视。“我原来的医生?”

撩起眼皮打量了一下亚连抓住被子的手:“出差去了。”

心下忍不住咂然。

太过苍白的面颊,和无能为力的微笑。






他看见少年在一个人的黑暗中摸索前进,那模样无端端的让他有点心酸。

即使这个世界在神田眼中并不美好,可对他而言却是近在指尖却难以触摸的存在。

摸着墙上给盲人引导的扶手,亚连突然停下了脚步,面朝神田站着的地方疑惑开口。“神田医生?”

“...你怎么知道是我。”

被问到的少年突然笑了。那里面有些了然,亦有些无奈。“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见不到的双眼,只能用其他来代替。

更灵敏一点的耳朵,和更敏感的鼻子。

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分辨一个人。

看出了亚连笑容下的无奈神田一时之间也只能沉默,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你要干什么?”
“我虽然我很想去洗个澡...但是看不见也只能擦一下了。”

神田突然走上前把亚连的手腕攥在手心里。“跟我来”

陌生的体温和拉着他向前的力道让亚连一时之间无所适从跌跌撞撞跟着而去。

“干什么?!”
“带你去洗澡别啰嗦了。”

被拉到独立卫浴的亚连摸着手腕兀自呢喃:“就不能用温柔一点的方式吗......”

“你这豆芽菜在唧唧歪歪什么。赶快洗澡然后回去。”

脱衣服的手立刻顿住。在神田认识亚连快一个月后头一次见到这个人身上原本属于少年时的意气。“你叫谁是豆芽菜呢?!还有!我要洗澡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站在这里吧?”

“让我出去你是想摔在浴室里?”
“一点都不想。”

在明确了对方的好意之后亚连也不变扭,拉着领口把衣服从头上拉下来。带有蒸腾雾气的热水洒在少年日渐挺拔,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白如皓月的身体上,从心底升腾而出的悸动既肆意,又委婉。

被湿雾迷蒙了双眼的神田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的擦去飞溅在眼角的水花。从喉头溢出的呢喃一闪即逝。飘忽的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真是......太瘦了啊......”






“豆芽菜你是没有好好吃饭吗?瘦得像饿死鬼一样。”

躺在病床上接受身体检查,结束后入耳的第一句就是神田显得万恶的声音。

这些日子的接触让亚连发现,这个第一次给他留下冷漠形象的医生除此之外还有些毒舌。

剥开初见时的生硬隔阂。

“有吃啊...还有请叫我亚连。”
“谁管你叫什么。”

话锋一转。“吃的都是什么?”

神田确信,在成为亚连主治医生那天起近一个多月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来探望他。

“唔...泡面...饼干...面包...这些吧...?”
“......”

拉开床头边的抽屉,里面果然满满当当塞了一抽屉的泡面饼干,不由得有些火冒三丈。

“每天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怎么没饿死你?!”

被神田少见的恶语相向亚连一时愣住,就连回答中都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无所适从。

“可是不吃这些...我还能吃什么...?”

刚才的那口恶气因为这句话轻描淡写的散去了。神田想起病例上的基本信息,这个人父母那一栏填得是双亡。

“......朋友呢?就不会叫朋友帮你送点食物吗......”
“......谁会和一个瞎子做朋友啊......”

这句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神田脸上,火辣辣的痛。

最后干脆把亚连从床上拉起来,套上拖鞋引导着他跟自己向外走去。

“有楼梯,十一阶,自己数着。”

明白神田意思的亚连抬腿下楼梯,一阶一阶自己数着。“这是要去哪里?”

虽然亚连看不见,可鼻尖萦绕不去的饭菜香味惹得他口水都要滴下来了。显然,神田是带他吃饭来了。

“坐着别乱跑,弄丢了我可不会管你。”

肩膀被按住往下坐,神田站在亚连身后嘱咐,贴着耳边传来的话还带着热气熏得人耳根发麻。

然后没几分钟就听到碗盘放下的声音,紧接着手里被塞进一个冰凉的铁勺。

“吃饭。”
“...噢...”

还来不及感受一系列的变化,亚连拿着勺子舀了饭菜,第一口,勺子戳在了鼻子上......随手擦擦鼻尖,第二口,戳在了下巴上.....

“你是白痴吗连个饭都吃不好!”

接着手里的勺子被一把抢走,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神田冷冷的声音。“张嘴。”

下意识的张嘴,夹带饭菜的勺子便被送入自己口中,出乎意料的,力道轻得近乎温柔。

舌尖轻轻舔舐被自己嘴里温度捂热的勺子,腼腆的笑了。

“神田,谢谢你。”







在亚连临近拆纱布的的那几天,即使眼睛看不见亚连也依然摸着墙壁出了病房。

扶着墙上的扶手直走最后一间是神田的办公室,有时候神田工作太多来不来亚连只好自己去找他。

也说不清原因。好像自从遇见神田之后一个人独处时的恐惧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只要坐在有神田在的地方就很安心。

然而往日畅通无阻的走廊今天被人放了一只热水瓶。一脚踢出去将热水瓶踢倒在地,与内胆碎裂的声音一起的还有四溅的热水。

“你在干什么!”

被声音吵得从办公室出来的神田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亚连站在走廊上手足无措,脚边散碎着一地狼藉。

伸出去的脚立刻收回来:“我,我不知道这里有东西。”

只见神田几步走上前一把搂住亚连的腰将他半托起来,由于亚连看不见也不知道神田对着走廊在吼谁。

“不知道这里的病人眼睛看不见吗?!谁放的!”

一时之间诺大一条走廊鸦雀无声。

刚才热水瓶翻倒时候热水溅到脚背上,即使隔着拖鞋现在也火辣辣的疼。不打算告诉神田的亚连装作若无其事的拉拉对方袖子小声说道:神田...我没事,”

“你闭嘴!”
“我真的没事...你送我回病房吧。”本想狠狠训斥对方一顿的神田一张嘴发现自己想到的就是刚才,亚连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手足无措的模样。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好将人揽到自己胸前把人抱起来。

“等!等一下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现在心情不好豆芽菜你再吵一下试试!”
“你心情不好又不是我害的!”
“除了你还有谁!”

将人丢到病床上,也不说话转身就走。有些心虚的亚连听见脚步声离去的声音咧着嘴抬脚,看不见的缘故。亚连也不知道自己脚背是被烫红了,还是烫出水泡了。手指轻轻摸到一下就火烧火燎的痛,只敢在神田离开后才敢去摸一下察看伤势。

“神田不会生气了吧....”

一边疼的咧嘴一边自言自语,冷不防神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觉得呢。”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就一个人憋着是吗!”

坐在床沿上抬起亚连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脚背红通通一片,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神田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烫得很严重。将刚刚出去拿来的烫伤膏剂到脚背上,然后用手指涂抹开。

自知理亏的亚连伸出手拉住神田的袖子。“对不起...”

哪知道神田仍是板着脸。“给我倒什么歉,反正被烫伤的人又不是我。”

“我也是想去找你啊...别生气了嘛。”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神田的软肋。只见他无奈的叹口气,将涂抹好药膏的脚放平。

“睡觉!”
“......不要,醒来是黑暗,睡着还是黑暗。我不想睡觉。”

头疼的捏捏眉心。“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陪我。”

如此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没由来的,亚连察觉到自己手心里有汗,说不上是因为紧张还是热。

一时之间静谧无言。

或许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对亚连而言却是漫长又煎熬。额前的发被撩开,接着一个温柔的吻落在额前,带着不可言说的小心翼翼以及鼻息温热的紧张。

这个吻一时之间让亚连忘了呼吸,却心乱如麻。

“睡吧,我在。”

亚连自己看不见,神田却看见了。他蒙着纱布的脸颊上红得如此可爱。

或许可爱这个词并不恰当,但却是神田 优唯一能想到的词。

“以后...也会在吗?”
“你就不怕我很难看?”

本是想逗逗他,哪知道一直期望着能看见的亚连一反常态,腼腆的笑了。

“难看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一定能看见,你丑我瞎...不是刚刚好吗。”

闻言,神田也禁不住笑了。并不热烈的,唇角微微上翘的内敛,黑色瞳孔中荡漾着似水的温柔。

他俯下身再度在亚连额前烙下一吻。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所以,不用感到害怕,不用感到孤独。








坐在床上的亚连保持者仰头朝上的姿势。

“还不能拆纱布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手术过的地方是否痊愈。”

给亚连换着纱布的神田接着又道:“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多等一会也无所谓吧。”

听闻神田这样的话亚连有些无奈的苦笑出声。“可是这样的日子...太过漫长了啊。”

他甚至不会写字,不会分辨颜色。孤独的生命中黑暗与他为伴。

“害怕吗?”

闻言亚连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神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轻轻开口,平淡至极的声音让人心疼难耐。“害怕啊......”

手掌在虚空中试探着向前摸去,紧接着被神田一把攥住手掌。

“每日每夜,无论我醒着还是睡去,眼中所看见的都只有一片黑暗,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即使看不见人,我身边是不是有很多妖魔鬼怪蛰伏着呢?等着眼睛盯着我,看不见的手触摸我,在睡梦中吃掉我。”

“我啊......其实很害怕黑暗的呢......”

神田很罕见的,他细细抚摸亚连的手,近似安慰。那手掌上面有许多及其细小,结痂只剩下一道粉红痕迹的伤痕。眼睛看不见的他需要用手掌去看。

“不会有魔鬼。”

不用亲眼看,他都可以想象出这个豆芽菜因为看不见所引发的诸多麻烦。过马路时突如其来的车流和人流,太过敏锐的耳朵饱受噪音的折磨,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下去时的狼狈。

“也对,最多只会有像魔鬼一样的人,比如神田你。”
“......为什么?”
“因为......”抿着唇想了一下。模样看起来有些呆滞的天真。如果那双眼睛能看到的话,必然是灵动无比的。

“神田总是板着脸,我好几次听到护士小姐说你可怕了。”

被这么一说的神田也有些无言以对。拉起亚连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要感受一下魔鬼的样子吗?”

触手温热的皮肤无端端烫得亚连面颊燥红。抿着唇手指抚过紧邹在一起的眉头,他不用去看都能感受到眉心因为挤压而显露出来的褶皱。深邃的眼眶有些狭长,定然是显得有些冷漠。笔挺的鼻梁和削瘦的轮廓让整张脸都立体起来,让他看起来有些凶,嘴唇很薄,都说薄唇的人心冷。

但就是这样的轮廓这样的神田——

将对方垂在颊边的长发捏住,牢牢地不肯放手。

“这样的神田.....其实很温柔的啊.....”

那句温柔宛如春风拂过十里冰封,融化了一汪坚硬的柔情似水。









一点点的取下纱布。病房里的灯被调到最暗,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状态,哪怕只是一点微乎其微的光芒都太过强烈。

神田在取下纱布的瞬间忍不住屏住呼吸。他看见少年灰色的眼睛里有满天繁星坠落之后闪耀出的璀璨光华。

一种无法比拟的美丽。

两眼瞳孔有些失焦,亚连缓缓眨了下眼,然后再一下,浓密的睫毛扑闪着。“我好像...看见了”

伸出手在亚连眼前挥动,每动一下眼睛就眨一次。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色卡给亚连测试色感。“知道这些失什么颜色吗?”

亚连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

将那些色卡推开,亚连身体向前两手捧住神田的脸颊,像前些日子看不见时那样一点一点抚摸着神田的脸颊。最后捏住黑色的发捎,嘴角晕出浅淡的笑容。

闭上眼,曾经那些让他恐慌无力的黑暗都成为了这个人的模样。

“这个是黑色,是神田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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